1971年生於三峽,高職畢業,因為陶瓷工廠的學徒生涯一腳踏進陶藝,作品多以鈞窯及青瓷為主,曾獲得南投縣玉山美術獎優選等榮譽,並曾參與三峽文物館「融合與共生」聯展。
創作經歷
沿著白雞的山路蜿蜒而上,白雞山莊後的林間交織著鳥鳴和蟬聲,鄭佳發便在小徑那端好整以暇等著,T恤、短褲加上藍白拖,這一派閒適是他最習慣的樣 貌,不需精雕細琢,正如他身後那座古樸的三合院,這裡是他從小出生的老家,旁邊加蓋的鐵皮屋如今被他用來當作工作室─「天悅陶藝工房」,剛鍊好的土蜷在地 上,拉好的粗胚一落落的疊著,等著進窯燒製。
1993年,才20出頭的鄭佳發開始3年半的學徒生涯,從磁磚工廠到陶瓷工廠,原本單純想當個拉胚師傅的他,在懵懵懂懂的打雜工作中漸漸發現陶瓷塑型後的樂趣和成就,於是便朝著更深的技術一路走下去,並且從此與陶瓷結下不解之緣。
工廠為了大量生產,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最精確的技術,幾乎不容許基層學徒有機會真正的學習,為了摸索平常工作時觸碰不到的技術,鄭 佳發買了鍊土機和拉胚機,常在下了班之後利用自己的時間練習,手的力量和角度,「失之毫米、差之千里」,這些都需要在反覆的練習中找到訣竅。離開陶瓷工廠 之後,鄭佳發才發現所學的拉胚技術太片面,必須在燒窯和配釉等技巧上更精進,甚至連彩繪、雕刻等都需要一併學習,才能真正獨當一面。於是1999年鄭佳發 開始在楊作中老師旗下學習釉藥的理論,從成分、比例、化學式、溫度等基本認識釉彩的不同個性。因為開始認識銅紅這個釉料,再加上看過張繼陶老師的鈞窯作 品,這時他對北宋5大名窯之一的鈞窯漸漸著迷,經過高溫燒製後呈現紫紅色瀑布般的流瀉狀,豐富的色彩層次變化著實令他驚艷,也讓他從此對鈞窯的手法愛不釋 手。
對於人們稱他為陶藝家,鄭佳發顯得受寵若驚,「我不是甚麼陶藝家,只是一個作陶的工人罷了!」鄭佳發一邊泡著茶,一邊謙虛的定位自己的 身分。他還記得2001年開始連續8年的低潮絕望,想起來似乎仍是搖著頭不堪回首,畢竟當作品只能沾染灰塵、不見天日的時候,對自己的執著難免質疑,不過 如今對他來說,那段時日卻成了今天努力創作的養分,2000多個日子總算成就了鄭佳發沉潛後的躍起。
從香精爐到花器,鄭佳發一開始在商場上的初試啼聲並不成功,他與朋友合作,一個外出接單,一個在家創作,沒想到卻剛好遇到市場上的蕭 條。「商場是現實的,賣得出去、有流通性才有機會長期合作」,後來他開始製作簡單的蓋杯,他一方面顧好品質、思考定價,另一方面也開始累積作品積極參展, 藉機看別人的作品,也在比賽中反思自己作品的缺失之處,慢慢將名氣打出去。直到2、3年前,鄭佳發終於有機會將自己的作品放在店面裡販售,訂單漸漸多了之 後,他的創作信心便開始累積。
釉藥和燒窯是陶瓷最高深的學問,「我燒壞的陶瓷破片要以噸來計算」,鄭佳發說那些毀棄的陶瓷都轉換成他的經驗,他從不覺得可惜。為了燒窯,50公斤的瓦斯也就這樣隨時點著,對他來說,這些都是必須付出的成本。
白雞地區的氛圍從小時候的熱鬧到現在人口外移後的清靜,「年輕一代好像只剩下我留在老家工作」,鄭佳發笑說他的創作以三峽的老家為基 地,靈感也來自周遭的自然環境,家後方的小溪和山林間的生態,還有春夏秋冬的自然變化,都成了他作品裡的主角和精神,身後那茶罐上的樹枝和昆蟲栩栩如生, 便是得自他對環境的觀察,這寧靜的環境給了他創作的能量,最近他又構思在茶罐的提把上加上蝦子的造型,「光是蝦子就有好幾種姿勢,就可以有不一樣的嘗 試。」他熱烈的比畫著,彷彿心底早繪出那茶罐的模樣。
每天固定粗胚、修胚、乾燥的工作,和1星期1次的燒窯,「一個人只有兩隻手,沒辦法做太多事」,鄭佳發說個人風格的手工作品無法量產, 相對來說獲得的收入也無法與工廠相提並論,不過他卻極愛這樣的模式,在每個作品底端烙下自己的名,對自己也對客戶負責。一旁疊著一大落剛燒製好的咖啡杯, 「最近蠻多茶藝店或是咖啡店的訂單,我也不喜歡多接,這樣就無法顧好每個作品的品質了」,鄭佳發說有了固定的訂單後比較不擔心生計,便可以開始專注在創作 的部分,
庭院裡安置著他燒製好的大型作品,以石器時代的鼎為造型的甕,鏤空雕刻裡頭安裝了燈泡,插上電便是角落最美的燈飾;還有幾個燒壞的作 品,鄭佳發也就隨意擺放,儘管隨著時間漸漸破落,卻也將綠意襯得別有滋味。這信手拈來的美感是鄭佳發累積10多年的功力才換得。如今鶯歌有3家店固定配 合,再加上訂單也有了一定的程度,近期又有客戶邀請他到大陸的市場看看,不貪心的鄭佳發說他不強求未來的事業,但對於目前所擁有的一切,卻有著雨過天青的 喜悅。